逆光中的牛。

卖牛人的吆喝。

买牛人与卖牛人的交谈。

卖牛的老人。

装 运。

牛客牵牛。

栏杆外的牛。

等待交易的牛群。

　　图/文 水 姐

　　吉首市乾州农贸市场逢农历四、九赶集，是当地传统的商品交易集会，周边的市民群众对于赶集从来都是充满热情，或早早起来占摊位，或迟迟去市场淘便宜货，来来往往，各怀心思，有人竟至乐此不疲，百赶不厌。

　　可说到乾州牛市，只怕很多乾州人都不曾听闻，或许有些人知道，但对牛市应该也无多少概念。只有身临其境，亲眼目睹了这牛市开市的盛况，其情景便不会轻易从大脑里消失了。

　　想赶一趟牛市真没那么容易。

　　至今记得第一次赶牛市的情景，竟闹了笑话。那是十多年前，打听到乾州牛市开市时间是在逢农历五和十，于是兴致勃勃在当天起早赶到乾州的集市上。一进去懵了，牛在哪里?!偌大的市场空空如也。转了一大圈，只在市场的一个角落发现懒怏怏趴卧的两头牛。不对啊，不是说每次牛市都有来自湘、黔、渝、鄂四省市边区的数百乃至上千头牛在此聚会吗?还有那些一众牛客及大大小小的拉牛货车都在哪里呢?

　　后经打听，才知道牛市的交易时间是从凌晨2点开始，至清晨6点左右结束，然后牛客们把牛赶上货车拉走。

　　第一次就闹了笑话，偶尔跟摄友们提及，竟成了聚餐时酒席上的谈资佐料，煞是有趣。以后再去，心里便有数了。

　　十来年，去了牛市多次，挎着相机在牛市里穿梭，用镜头定格一帧帧画面，记录着牛市里各种黄牛、水牛、大牛、小牛的身形，抓拍过操着不同方言牛客们的各种表情，或满足或沮丧，牛客们虽睡眠不足、行程劳顿却依然精神抖擞、两眼发光。毫无疑问，这些人的肩上都扛着如山的担子，为各自的生计奔忙着，家庭的吃喝拉撒都掩藏在了满脸的沟沟壑壑里。

　　听人说起，以前买卖牛时，牛客们讨价还价是在衣袖里进行的。

　　上世纪八、九十年代以前，牛是农家的一宝，其功劳就是为农人耕地耙田，顺带产出农家有机肥。天长日久，农人养牛养出了感情，将耕牛视作了家中的一分子。牛通人性，性格普遍温和，绝少冒犯人类，与主人相处久了，自然会对主人产生依恋心理。老牛耕不动地了，还会为主人家创造一笔不小的财富，那就是将牛赶到集市上卖掉。或许是临成交时，老农人起了惭愧之心，不忍老牛听见主人卖它的话语，交易便在衣袖中完成了。

　　现在的牛市里，交易的牛多是菜牛，是人类餐桌上的一道食材。牛客们彼处收，此处卖，都是利益驱动，讨价还价直截了当。牛们听懂了也好，听不懂也罢，总不是牛客们该关心的，快快成交，拍屁股走人，转战、循环在下一次交易里。

　　一个时代的劳作方式，一个时代的生活习惯，一种思想观念的进步与退步，竟也在一方牛市里发现了它们的身影，幸也，悲也，就看每个人如何去解读。